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晓薛】甜品店05(完结)

   
    除夕这天晓星尘自然没再去甜品店,他早晨起来帮忙打扫家里的卫生,抹窗户灶台,扫地拖地扔垃圾,家里就三个人,也没叫钟点工,凡事亲力亲为,更有家人团圆过年的味道。

    从早忙到晚,家里比平常要迟开饭,吃完打理好厨房,晓星尘才窝在沙发里给薛洋发信息,“吃过没?”

  后者家里正放着新年歌,阿箐钻进厨房帮忙打下手,周围飘起诱人的菜香,薛父在客厅调出新闻频道来看,薛洋则窝在房里,音响震得很大声,他刚被薛父斥过,关上房门,又死性不改地自顾自嗨。

   薛洋走到窗前,恰好可以看到隔壁栋的阳台,还有旁边晓星尘房间的玻璃窗,他本想打字过去,不知怎么又全部删掉,按住说话发送了一截语音。

    晓星尘凑到耳边听,窗角吹过的风带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似乎是怕别人发现,平时清朗的嗓音明显压低,甚至裹着一层喑哑的鼻音。

    “窗边儿。”

    晓星尘心里蓦地一悸,若无其事地起身回房,方才那样给他的感觉像是旧社会背着家长偷情的新潮年轻人,一边明知故犯,一边又深陷其中。

   他拉开米白色的窗帘,薛洋果然在就在对面,窗台冰冷的大理石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天鹅绒毯,他赤脚屈膝坐在那里,扬起手机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好似有些腼腆,不及他平时纵惯潇洒那般自然,总而言之,看起来像有点不好意思。

   晓星尘轻笑,他怎么会觉得人家不好意思,每天可怜兮兮跟他讨巧卖乖,好像连奶茶都买不起了,蹭他的吸管带他的手套,再没有比他更自来熟的了。

   他也坐到窗台上,手里把玩着旁边窗帘垂下的穗子,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晓星尘看到语音邀请,犹豫了一下,才拿手指点开。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过了会儿,晓星尘打破沉默,轻笑着问他,“怎么了?”

    薛洋那边挂断了语音,同时一条信息进来:我要去吃饭了。

   晓星尘愣了愣,看到对面他确实猫儿身子走下窗台,才颇为好笑地给他发条信息过去:好好吃饭。

    晚上晓星尘陪父母在客厅看跨年节目,茶几上摆着过年应景的糖果,墙上挂着的中国结也很喜气,外头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放烟花,他偶尔低头发信息,等将近零点,才起身穿上大衣,说是要出去一趟。

   比起晓星尘,薛洋这边开溜要困难许多,晚上他一直窝在沙发边挑糖果盘里的软糖吃,薛父薛母吃过饭便先给他红包压岁,阿箐难得没像平时那般数落他,此时见这安静了一晚的人突然站起来,三人都齐齐看过去,阿箐还磕着瓜子问他,“你去哪?”

   薛母裹着被子跟他坐一块,这会儿便扯扯他衣服,凑近前问,“你怎么捂一晚都不见暖起来?妈妈看你一直都在发信息,跟谁这么好呢?”

    “抢红包吧,”薛父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指着兄妹俩说道:“一个两个都这样,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

    阿箐不乐意地反驳:“过年肯定得拜年,不然来年谁来帮衬我生意?”

    薛洋也毫不示弱:“再过两年就没人给你儿子发红包了,我不得趁现在多抢一点?”

   “就你话多,”薛母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儿子的身高海拔,好笑道:“要不是知道你还在念书,估计三年前人家就不肯给你发红包了。”

    “是啊,你看她,到现在竟还有人给红包,啧啧……”薛洋转移视线,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阿箐气得踮起脚敲他的头,“我这是看着小!”又不是因为矮。

    “呵,再过一会儿你就二十五了。”薛洋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所以我儿子现在要跟谁约会吗?”薛母捧着温水小啜一口,看他穿起那件酒红色带鹿角的卫衣,便讶异道:“你不是一直很嫌弃我们给你买的这件衣服吗?”

    卫衣是阿箐和薛母一起逛街挑的,买回来薛洋死活嚷嚷着不要,后来不知怎么又自己穿出来,现在倒好,新年也不臭美穿新衣了,保暖衣外面直接套件卫衣就想出门。

     阿箐把前几天母女俩相中买的羊绒围巾丢给他,又往他兜里塞个红包,嘴里嗤道:“呐,我前世欠你的!”

    “哦,我谢谢你咯,”薛洋嫌弃地把围巾丢到沙发上,“这个不要,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

     “外面冷!”薛母皱眉斥他,又把围巾拿回给薛洋,“哪里奇奇怪怪,上次在商场看到星尘他还说挺合适你的。”

     “……”薛洋听到这,反常地没有说话,低着头任由阿箐给他裹上,后者既嫌弃又鄙夷地在他耳边念叨,“明明是你自己不会带,还要怪围巾奇奇怪怪,我看星尘哥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人家围着就挺好看的。”

   好不容易被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磨完,薛洋才带着钥匙下楼来。

    晓星尘在路灯下等了挺久,深色的大衣衬得他身形笔挺,脖子上圈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显得整个人愈发成熟稳重,下颌精心雕削的线条与围巾完美契合,他插着兜站在一个台阶上,唇角缕出的白气在渐散的光束里消弭,活生生演绎出电影里男主角等候佳人的情节来。

    单元门被人推开,薛洋迎面走进凄冷秾丽的夜色里,他把大半的脸都圈在围巾下,手被冷得发僵,唯有手里一直没消停过的手机传来点暖暖的热源,给了他点真实的寒意。

    晓星尘准备好千言万语,此时却讷得只动了动唇,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薛洋神色古怪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同款围巾看了会儿,才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也不说话,他低头点开阴阳师,做起了日常任务。

    过马路的时候,晓星尘叫他把手机收起来,后者装作没听到,他只好伸手牵稳他。

   两人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这一路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钱人买来烟花拿到江边放,此时正和亲朋好友站着搓手等吉时的零点。

    江风很冷,江面上开起常年难见的彩灯船舫,沿途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周围到处都是市政斥资买来装点广场道路的鲜花。

   薛洋用左手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很快便裹得只剩下双亮得招人的眼睛。

   晓星尘依旧牵着他,只不过把两人的手都塞到大衣兜里,他低头问薛洋,“往年有和人出来玩过吗?”

    “……”薛洋抿抿唇,垂眼数着地砖小方格,漫不经心地应他:“有啊,往年和普通朋友一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刻意咬重“普通”那两个字的音。

   晓星尘咳了一下,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今年是和男朋友。

    表白不过是半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他给薛洋发红包,后者点开后很没诚意地开玩笑道谢,“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红包,还以为是被人包养了。”

    晓星尘盯着这句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看得晓父以为他在兢兢业业在研究年后要买哪支股票,差点就要凑过来讨论取经了,他才删了又改、改了又删地给人发过一条信息去,“也可以这么认为。”

   两人隔着一栋楼的网线,薛洋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心跳有没有加速没人知道,他当时还挺乖地咬过薛母拿叉子给他挑的苹果,细嚼慢咽,倚着柔软的沙发调戏人家,“哦,真的啊?”

   晓星尘摸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这就像垂钓一样,鱼儿与饵相互试探相互诱惑,一者上钩,一者沦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然而他终究忍不了被这漫漫过程煎熬折磨,只能孤注一掷地抢先为饵,“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过了一会,一条消息摸着燥热不安的网线传导过去,“还有,我喜欢你。”

   愿不愿上钩?

   晓星尘不知道。他按下发送后就放下手机,拿瓷杯倒一杯温水在手心捧着,自欺欺人地欺瞒自己已经做好被拒的准备。

   过了没多久,手机振动了一下。

   晓星尘瞥一眼,心头一点任性的热血立刻冰凉下来。

   薛洋给他发回了红包。

   连上面显眼的“恭喜发财大吉大利”都没改,或者说,他已经懒得删改了,恨不能就此跟他划清界限,两人立刻分道扬镳。

    晓星尘握着手机,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一时冲动,把人吓着了。

   那边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又打字过来催他,“干嘛不点开?”

   晓星尘正纠结着措辞,告白失败,哪有把红包如数要回来的道理?他想了许久,最终发过去一条,“给你的压岁钱。”

   他失神地握着手机,心里轻声叹气,同时强迫自己把人放回邻家弟弟的位置,他疼他,纵容他,从今往后,都只能是邻居家大哥哥的喜欢。

   手机似乎瞬间掉线,他没再管微信那些震动不停的信息,过了很久,屏幕里终于忍无可忍地弹出一条,“谁他妈把钱全还你了?”

   晓星尘的心跳蓦地漏下一拍,伸出手迟疑地点开红包,像是生怕自己看错一般,他盯着那五块二毛钱还来回确认了好几遍。

  “学生党手头没钱,这个都给你了。”

   那头刚发完信息恨不能立刻撤回来,晓星尘盯着屏幕却笑得有些傻,他看一眼手机时间,打字过去问道:“要不要下来走走?”
   
      零点压着年头姗姗来迟,新旧交替,头顶悬出一朵朵绚烂璀璨的烟花,晓星尘和薛洋两人站在岸边,周围人声鼎沸,各自掺着空气里浓郁的鞭炮味互道祝福,薛洋回过头来,微微仰头笑晓星尘,眼底揶揄的星光恍恍闪动,“又长了一岁,怎么办?”

     黢空中有烟火的屑末掉落,薛洋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然而他的眼睛很快便被人覆住,额头也被一片凉凉的柔软蹭过,晓星尘把人拥入温暖的怀中,大衣裹得两人不分彼此,他轻叹一声,有些纵容又认命的声音落在薛洋耳侧,“你才二十,怎么办?”

    薛洋没来得及答,微微翕合的唇瓣也被覆上一抹温柔的剪影,晓星尘小心翼翼地吻他,新年的诺言透过唇缝窥见头顶天光,“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
    

    ——end

   ———
   这是“百日薛洋”,本来想写个一发完的,取名废实在想不出啥名字,另:抱歉,我刷屏了<(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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