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晓薛】后山少年04

      晓星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师竟然叫他跟薛洋同桌?他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薛洋,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后者却凶巴巴地瞪过来,眉眼溢满戾气,“怎么,你不肯啊?”

      他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大概还是少年的声线,明明是威胁的口吻,由他说来却带着点不自知的甜腻,仿佛软硬兼施的好手,晓星尘无奈地笑了,“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班主任向来把后三排的男生视作洪水猛兽,每每早课让班上几个成绩拔尖的同学到办公室去,临走前都不忘耳提面命一番,千万不要跟后面几排男生混在一处,安安静静学习就好,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突然把薛洋调上来跟他同桌呢?

      薛洋“嗤”一声,抢过晓星尘手里的签字笔在指尖转得飞快,突然又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斜睨着看他,“嫌我考太差拖她后腿了呗。”

     晓星尘不置可否,年级评优秀班集体,成绩无疑是重中之重的考核标准,薛洋这个成绩……

       他正这么想着,就看到班主任手里拿着一沓作业交给课代表,然后直直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晓星尘轻咳一声,薛洋仍然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环合双臂枕着头,唇角挑起漂亮的弧度,“以后要互相帮助嘛。”

     “……薛洋,”他话没说完,班主任就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薛洋朝晓星尘这个方向翻个大白眼,仿佛在无声抱怨晓星尘怎么不事先提醒他,后者面上一赧,淡淡地转开视线,就听班主任以玩笑的口吻跟薛洋说道:“把你调到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身边做同桌,以后可要认真点啊。”

      “……哦,老师放心嘛,我会认真向晓星尘学习的。”薛洋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甚至还配合着他这番话,装模作样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本语文课本,假装认真地翻看起来。

       班主任内心暗暗摇头,这样的学生最难搞,家里有点背景,人长得也不差,表面看着跟你客客气气,转过身却跟你翻盘子反着干,她又叮嘱了几句,晓星尘她是最放心不过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这个得意学生可以起个带头引导的作用,慢慢把薛洋引到正途上来。

        薛洋故意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等班主任抬脚一走,他就把笔丢回给晓星尘,自己则撑着桌子跳到后排去,又跟后面的男生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盖过课间眼保健操的广播声,一群男孩子讨论最多的无非是游戏和打架,甚至偶尔还会饶有兴致地对班上某个看得顺眼或看不顺眼的女孩子评胸论足。

     值日生拿他们没办法,他刚好是晓星尘右边的同桌,就压低声音跟晓星尘抱怨,“他们吵死了!”

     晓星尘顿住笔,无奈苦笑,后排男生确实是吵得要命,班干部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热血轻狂,多说两句就可能动怒地大打出手,为此,班上甚至出现过群殴的现象,那次晓星尘作为班干部自然也被波及,手肘膝盖被弄得满是伤痕,家人一度要他转班甚至是转校,晓星尘没能答应,这才在这个班继续待下来。

      他正想站起来跟后面协商一下,后脑勺就被人扔了纸团,身后依稀夹杂着末排男生们的慢笑,“洋哥,跟班干部同桌感觉怎么样啊?”

     “肯定很好啦!以后的作业都有着落咯!”有人跟着瞎嚷嚷大笑起哄。

     晓星尘回过头去,正好看到薛洋夹坐在一堆男生中间,还是他原来的位子,一条长腿抬到桌面上,身子则懒洋洋地往后靠着墙,脸上挂在漫不经心的笑容,七分痞气三分稚气,额前碎发乌黑清亮,唇角微微勾起,恰好露出右边的小虎牙,修长灵巧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几个小纸团,方才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不用问也已经不言而喻。

      见晓星尘看过来,薛洋也挑挑眉看回去,眼神倨傲,故意翘起嘴角扮个鬼脸,浅色的唇瓣也因此而微微努起,早晨的阳光滤掉杂质从窗口流泄进来,恰好落在他比寻常男孩子要白皙干净的脸上,晓星尘有一瞬失神,就见薛洋朝他勾勾手指,“新同桌,过来一下。”

      他的手肘撑着桌子,说这话时身子微微前倾,修韧的食指前后晃动,眼眸深黑而清亮,像优雅与邪痞相结合的绅士,动作诱惑勾人,神态却诚挚地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

      晓星尘猛地回过头去,并不理会他的邀请,他清晰地听到了后排男生们阴阳怪气的威胁,亦清楚地感觉到方才怔愣的瞬间自己突然紊乱的心跳。

     上课铃声乍地响起,薛洋放下挂在桌上的长腿,晃着步子走回来,他从抽屉掏出课本扔在桌面上,发出“啪”地一声震响,几乎把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吸引过来,晓星尘微微不悦地蹙眉,就见旁边人微抬着下巴,赤裸裸地威胁道:“看什么看?”

      所有人皆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数学老师拿着三角尺和课本进来,开始翻开课本准备讲课。

      薛洋上课一般都睡觉,并不怎么像后排男生那样窃窃私语,此时也不例外,他就着崭新的课本趴下来,半张脸对着晓星尘这边,眼皮阖盖眼睫垂着,白净的脸上静谧而乖巧,并不见平时恣意恶劣的影子,晓星尘默默收回余光,这才开始认真听讲。

      他估计睡得很沉,大半节课也不见转换动作,就这么乖顺地趴着,晓星尘却有些不自在,明知他在睡觉,可不知为何,总感觉有道薄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明是闭着眼睛,却给人一种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错觉,他甚至不敢微微侧过头去确认,大抵是怕自己一侧目,就撞到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睛,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下,唇角时常挑起的清浅弧度。

       晓星尘这节课频频走神,直到下课铃响,听得讲台上老师说一声,“下课。”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草稿本上自己乱七八糟的演算,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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