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聂瑶】江湖有事之这个皇商有点苦18

       月末,举朝瞩目的宫宴珊珊而至,入冬的清晨,空气里还夹着干燥清冷的寒意,淡薄的曦光漫过浮云从天边匀洒下来,给青石板铺覆的巷道添了一分温融暖煦。

       庄严厚重的宫门前有守卫持着长枪肃穆而立,入眼望去,四周皆是巍峨凌耸的高墙,金碧辉煌的瓦砾上覆了一层薄霜,金玉交错,在曦日下显得异样耀眼。

        金光瑶笼着袖子,神色恭谨地跟在聂明玦身后,领路的内侍则躬着身子走在旁侧,轻声细语与聂明玦说着话,后者偶尔颔首应附几句,神色平静而冷淡,只后面跟着的内侍眼尖心细地发现,聂大将军总是有意无意地侧首扫过来,吓得几人躬紧身子不敢造次,脊背更是感觉一阵寒芒盘踞。

      此次邻国遣派使臣来朝,宫中开设宴席,稍微敏锐些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不仅仅是单纯的庆贺,更是朝中对邻国借机示威,哪怕远在蕃地的皇室宗亲,也悉数被召回,纳入受邀之列,此番作态,大概还有圣人一层隔山震虎、趁机敲打的心思。

       金光瑶心里清楚,圣上特地派人来给金家送请帖,可不仅仅是念在昔日金家对圣人夺位鼎力支持的份上,更多的,恐怕还是相中金家的金银钱财,朝中连年战乱,此次景衡关告捷,两国停战,看着是占了上风,可打仗开支颇大,国库空虚,这笔银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从他们这些商籍的裤腰带里抠?什么经商济国都是虚话,此番共邀了四位为国卖力的富商,他作为兰陵城的皇商,自然得先做出表率,这么一想,金光瑶只觉得手中捏握的这份请帖有如千金重。

       金光瑶正垂着精明算计的眸子想着这档子事儿,冷不丁地感觉脸上覆着道薄薄的视线,不禁抬起头,只见聂明玦也恰好看过来,后者眸色幽邃,平和而沉静,似乎带着点莫名的安抚力量,金光瑶只装作不知,转头瞥开,恰好看到迎面有步辇过来。

     在宫中能坐步辇的人非富即贵,统共也数不出那么几个,前面领路的内侍立刻噤了声儿,神色恭敬地请安行礼。

     聂明玦也颔首作礼,神色平淡,道了句:“景王爷。”

     金光瑶经他提醒,也俯首作揖,“草民见过景王爷。”景王爷穆琰是圣人一母同胞的亲弟,仗着太后和皇帝的宠爱,嚣张跋扈,不学无术,据说曾得罪过兰陵一干权贵宗室的子弟,无奈,圣人直接把人丢派到除兰陵城外最繁华的奉城,这才在蕃地做起了逍遥王爷。

      没容他细想下去,步辇垂帘中一只白皙的手已经把帘子掀开,露出里面一张略显张扬的俊脸,金光瑶稍稍抬头,后者亦看过来,唇角挑了一下,才懒懒地半眯着眼睛,斜睨了金光瑶一眼,问旁边的内侍:“这人是谁?”

      他的话实在是轻狂无礼,兼之平日行径恶劣,聂明玦凝起眉来,正要开声,内侍已先一步回道:“回王爷,金公子是兰陵城的皇商,圣上着人亲自请来的。”他的语调不急不缓,神色恭敬至极,然而后背却已经开始沁出冷汗,景王爷名声在外,最爱滋事挑衅,又有龙阳之好,若是在这闹出点什么不快来,可不是他们这群底下人的罪祸?

      穆琰冷哼一声,从辇中抬出一只脚把人踹开,嗤道:“狗东西,少拿皇兄来压我!”说着,又把视线转向垂首躬立的金光瑶,一副了然的神色,曼声道:“原来是金皇商啊,失敬,失敬。”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似乎是轻佻惯了,这般说话也让人一点感觉不出“失敬”的味道,聂明玦把人拉到身后,冷声问道:“王爷还有事?”

        穆琰立刻表现出一副纳罕的模样,坐在步辇里单手托腮,假假地笑道:“哟,原来聂大将军和金皇商还是相识?”他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此时穿着明艳的蟒袍,更是姿容高彻,俊美无俦,然而知他秉性的人见他开怀朗笑,皆是毛骨悚然起来,这位王爷年级极轻,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又有恃无恐,时常会做出些惊天动地的骇人悚事来。

    “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聂将军何必如此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护着的是心上人呢。”穆琰说完,打了个手势,垂首的内侍便抬着他,轻晃着小步走了。

        等人走远,聂明玦才回过身来,无视周围人的眼光,捏了捏掌心温热到冒薄汗的手,道:“阿瑶跟着我。”毕竟是在宫中,这里的一举一动皆不过皇帝的耳目,他也不怕圣上听了瞎怀疑,事实上,他们结义的事情也根本隐瞒不过,圣人那边早就知道了。

        金光瑶心里有点别扭,见到这位义兄他总是不自觉想起两人在生辰那晚所做的事,心底似乎微微拂漾了一下,他低低地应一声,稍稍使力便挣开聂明玦的手,又走在聂明玦的身后,大概离着三步的距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听着前面领路内侍小心翼翼的巴结,听着聂明玦偶尔简扼的应和。

       两人由内侍领着来到设宴的泰和殿,立刻有人上来寒暄问候,聂明玦神色冷淡地颔首回应几句,众人发现聂将军没再往前座的位子走,却反而在偏后位置几位商人的旁边坐下来,不免诧异惊讶,又见他旁边面相熟悉的人,一时竟琢磨不出聂将军是何用意。

       不一会儿,又有内侍躬身来请,说是圣上差人聂将军的旁边加了位子,还请将军和金公子移步换座云云。

       这么一出,金光瑶便立刻倍受瞩目起来,和他打过交道的官员自然知道此人不简单,此人年纪轻轻就接管诺大的家业,接待来往于四方人物之间,做起生意来也是游刃有余,要知道,金家可是富可敌国,万贯家财挥之不尽,不知道的,则以为这是哪里前来的俊秀公子,竟有幸能与聂将军等朝中砥柱官员排在同一席位。

       众人正交耳相谈着,就听到内侍吊着嗓子尖细地唱报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乌泱泱的一群人影则跪下身来齐声垂拜,等圣上喊“众卿平身”,才重新回到席位落座。

       此番邻国遣派来使,连带着运送而来的一大批朝贡议和的奇珍异宝,此时皆列成单帖被呈上来,邻国乃北塞外方之地,那里的百姓以游牧野猎为生,逐水草而居,文化风俗与中原相去甚远,民智尚未开化,很是凶悍,男子个个长得高大彪悍,天生是骁勇善战的能手,瞳眸也呈现出百兽之王的琥珀异色,就是他们钦定的来使,也长得比寻常汉人男子要高一些,就是人瞧着有些清痩。

       这个来使的母亲是汉人,是以他说起汉话来非常流利,甚至听不出一点异族的口音,两国交恶,这场硬仗打了五年之久,如今双方坐下来和谈,邻国不仅承诺年年朝贡,还答应割让北境的两座城池作为补偿,邻国的新帝登基不久,积威不严,如今又是内外交困,民心不稳,是以妄借此来获得当朝支持,甚至还送公主来和亲。

      今上沉吟不语,身边的皇后虽依旧笑容和煦,却明显已经有些僵硬,提出和亲这一条先前可没讲过,据闻邻国新帝朝令夕改,却不想竟让自己的胞妹以身犯险,一路女扮男装来到兰陵驿馆,才出示令牌告知身份,如今殿中端坐着的年轻公主按照宫中礼仪行礼叩拜,一举一动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做得虽不比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举止中却透着一股天然的娇拙,倒让人不忍过多苛责。

      圣上曼声道一句“免礼”,又给人赐了座,精明锐利的眸子扫过皇室一众宗亲子弟,才半开玩笑道:“听闻你们胤人女子是自己亲自挑选如意郎君,公主不妨看看,我大齐男儿哪个入得你眼。”

       淮泱公主屈膝谢恩,琥珀色的眸珠在殿中粗略扫过,随即低头抿唇一笑,用流利的汉语回道:“回禀圣人,实不相瞒,景衡关一战,淮泱也在其中,”她似乎是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淮泱为聂将军的英姿所折服,愿嫁入将军府,一生侍奉大将军,”似是怕人以家中有妻室为由拒绝,她又补充一句:“若,将军已经娶妻,淮泱就是为你们汉人所说的妾室,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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