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聂瑶】江湖有事之这个皇商有点苦15

       “……大哥,你这是在逼我!”金光瑶生生顿住脚步,挤着牙缝才说出这么一句。

       聂明玦朝他走过去,丛簇杂草刮过他的云靴和袍角,带起一阵沙沙的轻微响声,他在金光瑶面前立住,叹声道:“阿瑶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我……”金光瑶瞪大眼睛,清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捏成一团,许久,才缓缓松开,山风拂带的萋草白絮落在白玉冠束扎的墨发里,聂明玦抬手帮他拈去,才低声道:“如若日后见面都形同陌路,夙夜忍受这煎熬折磨,倒不如生死不见,还来得更痛快一些。”

        聂明玦心里五味杂陈,他出身清河世家,从小便按照世家子弟的规矩和标准来培养,聂氏家训早已烂熟于心,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他亦一清二楚,宗族重任以及族人厚望,都提醒着他该克制守礼,他该安分地听从族中长辈的意见,迎娶善于持家的大家闺秀,绵衍子嗣,为聂家留下骨肉血脉,可每到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义弟那张明秀的脸就会萦绕在脑海,明眸善睐、巧笑讨乖,抑或是扮怜求饶,模样无一不叫人欣喜痴狂,见不到人的那几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比那磨好刀剑备好粮草却被告知无仗可打时还要叫人难受,他纵横沙场多年,本该早就练达忠肝义胆、快刀斩乱麻的铁骨心肠,可竟也有为着一人牵肠挂肚的狼狈形态。

       金光瑶后退两步,硬生生别开眼不去看他,聂明玦眼中流露的东西叫他慌乱无措,明明以前是对他耳提面命的义兄,严苛地要命,而今却露出这般款款深情来,叫人防不胜防,单是一眼便可让人心绪大乱,心中复杂情绪亦是缠绕万千。

       “我也不是要阿瑶承诺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日后,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聂明玦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迈近,突然抬手握住他的双肩,继续道:“阿瑶可以尽管吩咐。”

      他手掌传来的力度不大,却很厚实温暖,掌心温热的温度穿透布料传来,叫人莫名安心。

      金光瑶垂眸不语,要论谈生意打交道,他可以说是万中挑一,交谈起来常常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可千言万语一遇上聂明玦,经常便只能埋没腹中,他对这位大哥似乎有着天生的敬畏,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是

      “……回去吧。”他生硬地扯开话题。

      聂明玦默了默,薄唇翕动了一下,终是抿出一个字来,“好。”下山的时候却仍牵着他,回到庄子前面,他先翻身上马,然后才把人带上来,金光瑶坐得笔直,聂明玦亦规规矩矩,两人一路无话,聂明玦把人送回府,走之前低低地道了句歉,这才打马离开。

        他的背影高大而挺直,走在静寂无人的巷道,似乎添了一份难以察觉的凄凉和落寞,金光瑶看了一眼,又忙转头瞥开,这才匆匆阖府归去,把身后万千情绪都阻于门外。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便步入十一月份,自那日之后,聂明玦隔三差五便差人送些东西过来,金光瑶头疼不已,终于有一次隐忍不住爆发了,对那送一整斛东海珍珠过来的管事说道:“你们将军送这些珍珠给我,难不成是想让我像那些妇人一般作敷脸用吗!”

       那管事是见过世面的,见此便不慌不忙地恭声回应:“您说哪里话?将军明年便要自请把兵镇守北境,送些东西大概是为了排遣心中牵挂。”

      人都还没走,哪来的糟心窝子牵挂?这话在金光瑶肚子里溜一圈,又很快缄默下去,他面上神色稍缓,只客气道:“他有心了。”

        管事面上一喜,随即抓紧机会满面愁苦道:“将军近些天来喜怒无常,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日子过得很是辛苦,底下练兵的将士们每日亦是战战兢兢,听说将军让他们……”

         金光瑶瞥向一旁的苏涉,后者立刻会意,走上前来,皮笑面不笑地回应道:“我们宗主今日劳累,聂管事还是先请回吧。”说着,便躬身做出送客的虔诚姿态。

       自这之后,聂明玦依旧差人前来送礼,金光瑶照收不误,却是再也没露过面,直到他将近一年不见的二哥蓝曦臣差人送信前来,金光瑶才猛然想起,过两日便是聂明玦的生辰!

         金光瑶在兰陵的一家客栈见了二哥蓝曦臣,起初他还有些纳闷,二哥每年来兰陵,都是直接入住到他府上的,怎么今年突然要住到客栈里来?直到这日清晨他早早过来拜访,不经意看到一个紫衫男子从蓝曦臣房里出来,心下才豁然开朗起来。

       两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金光瑶多机敏的一个人,今早见的那人二哥没有向他提及,他亦不会主动问起,其间便只挑些愉快的趣事跟他说,两人在客栈雅间煮茶品茗,相处甚为愉惬,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此番过来,大哥还不知道,所以……”蓝曦臣说到这,却是不再往下说了,一双浅色的眸子掠过一点狡黠,金光瑶会心一笑:“没有二哥的准许,我是不会擅自告诉大哥的。”

    “那便好了,”蓝曦臣抬手呷了一口茶,又微微笑道:“我在兰陵不会久留,阿瑶,今次一别,又不知何年能见了。”

    金光瑶微微诧异:“二哥是要去哪吗?”

    蓝曦臣闻言,眸里氲起些难以察觉的柔情,说道:“天下之大,若不四处走走看看,岂不罔顾这大好年岁?”

     金光瑶想起早上见的那人,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问,只以茶代酒,敬过三巡,估摸着时间才告辞出来,先到街头铺子上照例转一圈,而后叫人牵来爱骑映雪,策着快马却是往城外而去。

       聂明玦生辰这一日,聂府门庭若市,朝中同僚、底下将士皆纷纷送礼庆贺,府中摆了席面,大老爷们不兴请戏班子唱戏听曲儿那套,却是足足搬了百来坛酒,酒水成片,男人们拳脚比试、猜拳掷骰,席间往来不暇,觥筹交错不断,直到傍晚暮日,人群才纷纷各自归府散去。

      聂明玦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却硬是撑着不敢让自己醉,他记得往年这个时候,他的三弟早就亲自过府来送贺礼了,他爱穿布料柔滑的上等杭绸,白底金线,胸前缕起金星雪浪的纹饰,袖口和领口是淡淡的杏色,笑容明曳如三月春风,口里乖巧地说着贺词,以前他从不在意这些虚礼,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异常地暖心暖肺,就像他当年身处在寒风猎猎的北境,身上裹着他送的青灰色貂裘那般,四周冷风凛冽,周身却是温香袭人。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家家户户点了豆灯烛蜡,白日热闹的兰陵城静寂一片,长街灯火通明,聂明玦踩着急切的脚步来到金府,在门外略作徘徊,然后才似下定决心一般,敛起袍角,直接凌越翻墙而入,足步稳稳落在金府的花园子里,不带出半点声响。

      聂明玦对金府可谓轻车熟路,踩着青石板上一两点细碎的月色,不一会儿便绕过回廊,来到灯火明灭的书房前面。

       庭院里树影婆娑,中庭天井揽月,周围偶有清风缓缓徐来,带起芳丛花蕊间幽魅清绵的暗香,聂明玦在外头院子站了许久,看着窗纸中映透的纤瘦人影,神情专注而认真,锐利的鹰眸像是锁紧猎物一般,目光灼灼,眸中火光逐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款步踩上石阶,在朱门上轻叩两声,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端凝如玉,其间夹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淡淡疲倦,金光瑶随口道:“进来。”

      聂明玦抿抿唇,缓缓抬步进去,看着端坐在书案前凝神执笔的人,低低地唤了声:“……阿瑶。”

     金光瑶执笔的手陡然一顿,墨滴落在精美的玉笺上,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过来,几乎是被雷劈了一般,呆愣地怔在原地,好半晌,金光瑶才摸回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胡乱抄起案上的书挡住帖子,问道:“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明玦没回答,抬步走过来,沉静地盯着他,低声道:“今日是我生辰。”

       “……啊,”金光瑶避开他的视线,精明的眸子看向台上的烛火,眸光闪了闪,才摸摸鼻子心虚道:“对不住,大哥,我,我给忘了。”他其实是记得的,贺礼也都备好了,方才还摊着玉笺写贺词,本来是准备在入夜前差人送过去便好,谁曾想,聂明玦竟然过来了。

     “往年的时候,你都是第一个送贺礼给我的,”聂明玦顿了顿,垂下长长的眸睫,“不论是在北境打仗也好,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阿瑶都是第一个给我贺生的人。”

      他谈起往事,日前的那份尴尬难堪暂时被搁置起来,金光瑶唇角绢起清浅的笑意,目光不经意瞥过不远处榻旁放置的紫檀木锦盒,笑道:“恐怕我今年是最后一个给大哥贺生的人了。”

      “嗯。”聂明玦走上前来垂眸盯着他看,突然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地像夜间一现的昙花,却叫人心口莫名地鼓动,只听他腆着脸问:“阿瑶,有贺礼要给我吗?”

    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清醇泠冽的味道仿如他这个人,金光瑶眉眼微醺,呐呐道:“……没来得及,”见聂明玦似乎有些失落,他又立即像从前那般下意识地补救讨好:“大哥想要什么?”

     这一次,聂明玦沉默了许久,久到金光瑶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站在他面前,用一种细如蚊蚋的语气,哑声说道:“阿瑶,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
      之前好像有宝贝儿问蓝大怎么没登场,这里说一下厚,其实江湖有事有五个系列 蓝大和舅舅在系列三,这里也让他露个面吧,系列三开不开不定,看一下吧,嘿嘿(º﹃º )

       

评论(13)

热度(155)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