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晓薛】对面逢他(5—6)

05

误入高三,学业功课开始繁忙起来。

不安分的学生每天依旧上窜下跳,努力刻苦的已经开始争分夺秒。

薛洋介于两者之间,有每天上窜下跳的心,奈何被人抓着念书复习,倒是规矩了不少。

事实证明,他的告白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那晚晓星尘没当面回应他,他深深地看了这个没心没肺拿着别人家的方程式把人撩得砰砰乱跳自己却丝毫不感觉愧疚的男生一眼,然后,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书,抬脚便回教室去了。

薛洋站在走廊愣了老久,才领悟到初次告白失败这个残酷又打击人的事实,以至于他扶着栏杆吹了好久的凉风,晚修下课回教室前还深恶痛绝地瞪了眼十六班的后门。

自此两人目不斜视,薛洋再次经过人家班门口,眼睛几乎长在脑门顶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叫一个目下无尘。

目下无尘的薛洋终于在有一天中午撞到了人。

彼时他刚吃完午饭,绕回宿舍拿了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自那天后,午休时晓星尘好像没再留在教室学习了,薛洋便每天咬着苹果去人家班上小坐一会儿,苹果吃完了,极为耐心地拿小刀把苹果核一粒一粒抠出来,找到晓星尘的笔记本,翻出崭新的一页,把果核摆成细小的心形,再小心翼翼地合好书页,然后才拍拍屁股潇洒离开。

玩得好一招深藏功与名。

“你吃苹果?”晓星尘盯着他,疑问的语句,用的肯定的语气。

薛洋“嘎嘣”咬一口,苹果清甜脆口的汁液在嘴里炸开,他挑衅似的扬扬眉,真是冤家路窄。

“我桌上的果核……”晓星尘笑了笑,“是你放的吧?”

“哦,”薛洋愣着回他一句,这人有点不按常理出牌。

晓星尘似是有些无奈,又笑了笑,“你想怎样?”

“给我补习。”他这番话几乎是不经过大脑,话音随着苹果“咔嚓”一声咬落,薛洋心里呼痛,咬到舌头了!

“……好。”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晓星尘就答应下来。

于是十七班的薛洋过上了水深火热的补习生活。

上课用来补觉,吃饭用来和晓星尘调情,课后闲余不再呼朋引伴往篮球场冲,而是跑到楼顶天台圈地背书,或两人面对面共一张桌子做习题。

体育课。

薛洋难得一身球衣满汗淋漓从篮球场回来,他经过正上着自习的晓星尘的班门口,故意往地上拍几下球,在如此安静紧张的氛围下,这响声实在可以被列为噪音,十六班几乎全班人都抬起头指责般地看过来,薛洋吹了吹声口哨,众目睽睽之下,朝后排那个也看着他的人挤挤眼,然后心情愉悦地托着蓝球走了。

晓星尘果然没多久就站起身来,他走出教室,对面那人也像掐准时间似的,抬脚从后门出来。

两人相对而行,一步步走近,栏杆处夕阳正好,迎面而来的人也笑得乖巧。

晓星尘站在外面洗手池边,好笑又无奈地抽出纸巾给他擦汗,“以后,别再这么皮了。”

“哦,”薛洋鞠一把水洗脸,声音混在汩汩的水流里,水珠从他白皙的脸颊上滑下来,淌过锁骨流进胸膛,他甩了把手,捏捏胸前的衣服往卫生间里面去,不一会儿有水声清晰地传来,等他出来,晓星尘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下午放学,学生基本都赶着去吃饭洗澡了,薛洋捏套数学习题,再叼只笔,晃着步子便往楼顶天台走。

晓星尘似乎早早就到了,这会儿正埋着头写着题。

薛洋也不说话,乖乖地先自己做,遇到不会的就拿笔头敲桌子,叫晓星尘给他讲解分析。

然而他花样百出,才写没多久,又开始哼哼唧唧闹起来,不是肚子饿,就是想喝水。

晓星尘没像往常那样给他糖果,他抬起头,问一句,“饿还是渴?”

薛洋眼珠子咕噜一转,“又饿又渴。”

“哦,”晓星尘从抽屉掏出苹果给他,“那吃这个。”

薛洋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巧的水果刀,三两下就把苹果熟练地削成金肉兔子的模样,他献宝似的拿给晓星尘看,“你要不要吃?”

话是这么说,可眼神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明显是不大乐意的,晓星尘抬头看他,“给我的?”

“……唔,补课的酬劳。”对面的人说得冠冕堂皇。

晓星尘低头咬一口,“削得不错。”

薛洋:“……”

晓星尘摊开手里的一本笔记,上面横横竖竖压过很多折痕,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对我的笔记动过手脚?”

“我哪有?”薛洋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像人家在污蔑他,“每次看完就还你了!”

晓星尘笑笑,“哦,那估计学校有老鼠什么的,每次我笔记本上总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苹果核。”

薛洋瞪大眼睛,“很乱吗?”

“嗯,”晓星尘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有些果核好像还碎了。”

“哦,”薛洋应了声,就没再说话了,他好像有点失落,发泄似的用小刀剜着苹果肉吃,咬在嘴里咔咔作响。

晓星尘眉眼温柔地看着对面拿苹果泄愤的人,指尖划过一页页留有心形果渍的笔记本,心一横,算了,不告诉他。

06

不知不觉,高中的生活便走向尾端。

离高考越来越近,高三的学生们也越来越紧张,学校特地在楼下辟出一块许愿墙,允许学弟学妹或同学之间把送学长学姐或朋友的祝福贴到上面去,给高考的学子们加油鼓劲。

晓星尘在部门认识的学妹阿箐细心地找同学要来漂亮的便签纸,拿马克笔在上头工工整整写上:祝晓星尘学长能考取自己喜欢的大学。

薛洋恰好从楼下经过,看到两个学妹唧唧歪歪在讨论着什么,不经意捕捉到“晓星尘”这三个字眼,索性就停下来,抱臂站在她们身后,看两个女孩子踮起脚尖把努力便签纸贴高。

“喂,我说……”薛洋站在后面懒懒开口,“怎么也不给学长我贴一个?”

两个女生被身后突然的说话声吓到,阿箐看是那个时常和晓星尘一起吃饭且把青菜拨给他还顺便把肉夹走的学长,脸色很是不好看,当即就哼哼嗤嗤,“你谁啊你?和你又不熟……”

阿箐的朋友赶紧伸手扯她的袖子,生怕她把眼前看起来就不怎么好说话的学长给惹毛。

薛洋咂咂嘴,“小瞎子,我见过你嘛,经常走路不看路的那个……”

“呸呸呸!你才瞎!”阿箐睁大眼睛瞪他,“我视力不知多好!”

薛洋今天心情似乎格外不错,也不跟她拌嘴了,他走到许愿墙前,有模有样地把阿箐刚贴好的字条一字一句给念出来。

仿佛在念一首优美的情诗。

阿箐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拿手肘捅他,“你瞎哔哔什么,又不是给你的……”

薛洋同情地看她一眼,突然露出那对白森森的小虎牙,“不是给我的?你以为我稀罕?”

他伸手弹了弹那张便签纸条,回过头来咧嘴笑道:“你写这个没用的,”他恶从心起,眼神得意道:“我去哪个学校,晓星尘就去哪个学校。”

阿箐被他的话唬得瞠目结舌,“你、你做什么白日梦?”

“晓星尘学长,什么时候关系与你这么好了?”

薛洋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地道:“我都跟他睡过一张床了,关系能不好么?”

“……”阿箐只觉得耳边炸开,满脑子都是睡过一张床,晓星尘学长竟然……

最近受同桌荼毒才打开男生感情新世界大门的阿箐只觉得这话如五雷轰顶,再怎么着,也不该是薛洋啊?

“喂,你瞎脑补什么?”薛洋看着眼前不到自己肩的学妹面色潮红,好像又羞又愤,嘴里还不知念叨着什么,还以为她是入了魔怔。

他说睡一张床,确实就是在一起睡过,毫无夸张的成分。前几日天气突然降温,薛洋这个人,四季几乎穿短袖,盖的被子也是薄薄的被单,不知怎么,那晚回宿舍突然就刮起冷风,温度骤降,他打着哆嗦蹭着晓星尘回宿舍,后者问他今晚如何过夜,他突然就可怜巴巴卖起惨来,晓星尘把校服往人身上一罩,甚是体贴地说不介意就过来一起睡吧,两个人挤挤应该也够暖的。

薛洋自然不是什么矜持扭捏的美男子,头都没点,回到宿舍火速洗漱好就穿着自己崭新的卡通睡衣,抱着他软绵绵的糖枕头,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就跑过来了。

“哦?你该不会是……”薛洋说着,故意把话留一半,他饶有意味地打探阿箐,“你暗恋晓星尘啊?”

“呸呸呸!”阿箐很快反应过来,举起手作势就要打他,薛洋侧身避过,豪不留情地嘲笑道:“没用的,晓星尘不喜欢你这种矮冬瓜哈哈哈哈……”

阿箐气得两眼通红,突然她歪着头天真一笑:“难道又喜欢你这种瘦竹竿?”

平心而论,薛洋并没有瘦到这种地步,不过人太高挑,看起来就显得过于单薄。

“那当……”

“你们在聊什么?”不明就里的晓星尘从楼梯口拐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阿箐乖巧地笑,“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随便聊聊。”边说还边挤眼睛给薛洋递眼色。

薛洋气哼哼地哼了声,算是附和。

晓星尘心里好笑,也不再多问,转过头问薛洋,“不是说要去跑步?”

“现在走啊,”薛洋甜腻腻地勾他的肩,回头还不忘冲阿箐扮鬼脸。

阿箐气得咬牙切齿,但见他与晓星尘确实相处不错,只好不甘不愿地将这口怒气忍下。

几天后,薛洋经过许愿墙,不经意瞥到阿箐贴的那张便签纸,只见上面打了两个补充符,一个歪歪扭扭地在晓星尘后面加了两个力透纸背的黑字:薛洋。

另一个则在喜欢的前面加了个共同。

整条便签最终不大甘心地变成:祝晓星尘学长和薛洋能考取自己共同喜欢的大学。

评论(6)

热度(12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