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晓薛】甜品店01

                    
  
    晓星尘最近喜欢在小区楼下的奶茶甜品店消磨时光。

    这是他近来寻得的好去处,年关将近,许多外出工作的人皆回家团圆,晓星尘自然也不例外,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交口称赞的标榜典范,成绩优异,独立自主,读研出来后进入私企高层,成为朝五晚九的商业精英一员,一切完美且按照预期的轨迹而行。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生活也循规蹈矩,可他却没由来得觉着有些累,兼之眼睛视力的原因,这才向公司告假,提前预支年假回家修养。

      小城依旧是熟悉的小城,晓星尘在此生活了十几年,回来感觉仍是亲切,他的父母皆是高中教师,两年前晓星尘参加工作后就在这座小区里买了套新房,老两口快要步入退休养老的年纪,有套舒适的房子住着,和邻里关系又融洽,虽然儿子有出息了,倒也没有想要再搬新家的意愿。

     小区是地道的江景房,周围交通便利,里面有超市和商场,后来还有一些奢侈的品牌店入驻,兼之物业到位,环境优美,在小城里也算得上是高档住宅区。

    晓星尘有次陪晓母逛超市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二楼入驻有咖啡馆和甜品店,里头的环境舒适而安静,装潢典雅大方,倒很适合抱着笔记本在那蹉跎时光。

     不过他想多去甜品店的原因,大概还因为那里面有个叫人好奇的服务生。

     一般这些招待的店员都是年轻活力的面孔,那服务生自然也不例外,他甚至年轻得有些过分,瞧着像是寒假懈怠在家被叫来帮忙打下手的高中生。

      晓星尘那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无比清晰地记得他的模样,大概一米八出头的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年轻而略显稚气的面容,偶尔痞气地勾起唇角,会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总而言之,看起来像个讨喜的邻家少年。

     晓星尘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几天前的早晨,由于工作的原因,他的生物钟总是调不过来,天还没亮就会自然苏醒,晓星尘在家里吃过晓母熬的热粥,闲着无聊,便带着笔记本来到晓母常说的小区里喝下午茶的地方。

     这些商铺毫无疑问都还没开门,晓星尘正想去找别的安静的地方,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和缓的钢琴曲,他愣了愣,转过商场拐角,便看到一间装潢典雅的甜品店面。

     门面是古红色的砖木设计,里头的风格也相得益彰,大概因为是早上,这时候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晓星尘抬脚走进去,才看到各种瓷杯垂掉的吧台前,有个年轻的服务生正拿着白色布巾在擦玻璃杯。

     他口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清越的嗓音和钢琴曲融为一体,头也随着音乐轻轻摇晃,手里动作却很利索,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便说道:“欢迎光临。”

   晓星尘走到吧台,随意扫了眼台上搁着的点单,才语气温和地问他:“请问,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

     很少人会在这个时候跑来甜品店,此时店里也只有薛洋一人在忙,他听了抬起头来,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才浅浅地挑起唇角:“有啊,我们这边恰好有新推出的甜品,”他微微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狡黠的猫,“你要不要尝尝?”

     晓星尘在吃食上没太大的忌讳讲究,也就没多问,听了便点点头道:“嗯,可以,请随便再给我一杯热饮,谢谢。”

       “……稍等,”薛洋伸手去调试制作果饮的机器,随即朝第一位光顾的客人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露出他那对可爱到足以迷惑任何人的小虎牙,“楼上先坐一会儿。”

      晓星尘带着笔记本上了楼,甜品店是双层经营,旋梯也是古雅的砖木结构,他在楼梯口正对的小隔间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楼下繁忙的吧台,而另一边是透明的玻璃幕窗,眼前的半溪江景一览无余。

     小隔间的布置也很清雅,两边皆是淡紫色的布艺沙发,台上是相得益彰的碎花桌布,旁边还端着青翠精致的绿植,四周用镂空雕刻的屏风稍稍隔开,墙壁上面有木相框固定着婉约文艺的艺术画,是个很适合朋友间消遣谈乐的地方。

     晓星尘打开电脑,开始心无旁骛地浏览起网页来,不知过了多久,年轻的服务员才慢吞吞地用托盘端着他的甜品过来,一只白得过分的手猝不及防进入视野,晓星尘操控鼠标的手无意识定住,随即,他的余光瞥到那张干净皙嫩的脸,薛洋微微弯下身,丝毫不知自己身上淡淡的洗涤剂味道把客人晃得出神,他把一杯招牌热奶放在晓星尘的手边,又把瓷碟装的甜品端到中央,这才露出标准且仪式性的微笑:“请慢用。”

       “谢谢,”晓星尘没怎么尝过这些五花八门的甜品,叫这个不过是觉得大早前来打扰,只点杯热饮有些过意不去才加的添头,他看着碟子里类似于芒果班戟的甜点,也不便贸然出声问这是什么,只好在薛洋直勾勾怂恿的眼神里,抬手拿起旁边搁着的精巧调羹,矜持地挖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才碰到嘴,晓星尘就停住了动作,口里的奶皮混着过分的甜味和榴莲浓郁的味道,他甚至没有往常少有几次吃甜品时入口即化的感觉,被芥末辣到发麻的舌尖反而品出一股别有风情的焦味。

     若不是他和眼前这个服务生素不相识,晓星尘真怀疑他是故意在整弄自己。

     晓星尘若无其事地调羹搁在瓷碟边缘,这才抬头看薛洋,后者身上系着店里统一的深咖色围裙,见晓星尘看他,他亦勾唇露出笑容,扬起的眉梢藏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狡黠,这才似乎很期待地问他:“味道怎么样?”

    味道奇差。

    晓星尘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难以启齿地咽下嘴里蔓延的怪味,他抬眼看到男生精致的眉角,突然有些不忍心打击他,就含糊道:“还可以的。”

    只是别再拿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就这一句“中肯”的点评,薛洋眼底那点挑剔警惕便完全收拢起来,此时他像是被伯乐发现的千里马,非常自来熟地在晓星尘对面坐下,咕哝道:“我就说嘛,”随即似乎很不屑地嗤了句什么,晓星尘没听清楚,又听他说道:“我要把它改为招牌甜品。”

    晓星尘捏着吸管的手顿了顿,才把吸管插到奶茶里,刚小心翼翼地吸上一口,他脸上古怪的表情又浮露出来,这奶茶,应该不只是多糖的效果吧?

    薛洋没注意看他,只盯着他电脑背后的logo,略带着点少年人的得意口吻说道:“甜点叫诗独。”

     晓星尘好不容易把那口掺过糖渣的奶茶滤到喉咙里去,听到这个名字,稍有点讶异,还没等他开口,薛洋便兴致极好地把点单给他看,嘴里还不忘添一句,“你是第一位品尝这份甜品的客人。”

   “下次过来,”他挑挑眉,像个很会做生意招揽回头客的店家,倏而一笑,又像是瞒着大人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孩子,“我给你八折优惠嘛。”

    晓星尘觉得自己被腹中的奶茶给呛到,赶紧摆摆手,客气而不失礼貌地婉拒道:“多谢,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大概用不上了。”

    薛洋只是随口跟他客气几句,也没多往心里去,但年轻人心高气傲,听到拒绝多少有点不爽,他鼻尖稍稍哼出点气,就捏着托盘抬脚自己下楼去了。

     晓星尘摇头失笑,他来这里只是觉得此处采光好,环境也足够安静,适合他处理工作文件,倒不是特地来喝茶休闲的。

      他把奶茶放到里边靠窗的位置,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又盯着电脑看了会儿,没过多久,便听到楼下三三两两打招呼的声音,晓星尘随眼一扫,便见方才那个年轻的服务生毫无形象地趴在吧台上,高脚椅撑起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他塞着耳机,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玩手机。

     一个年轻削瘦的女生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他的背,同时口里斥道:“再这么玩,你眼睛要瞎了知道吗!”

    “你才瞎了!”薛洋被吓一跳,立刻瞪眼回击她,“我眼睛不知有多好!”

   旁边的服务生似乎早已经司空见惯,其间有人劝道:“阿箐姐,一大早地,不气了啊。”

    “他要不是我弟,我才懒得理他!”叫阿箐的女生把东西放得乒乓作响。

     晓星尘失笑着摇摇头,从他们一言一语里大致可以知道方才的服务生是年轻店主阿箐的弟弟,应该在读大学之类,寒假无所事事被抓来店里帮忙,只是姐弟俩似乎天生不合,才碰到一起就拌起嘴皮子来。

      晓星尘合好电脑,看了眼腕表,正准备结账走人,就见阿箐忧心忡忡地踩着高跟鞋上来,还没说话便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她先扫一眼晓星尘桌上几乎没动过的甜点,语气也温柔地和方才判若两人,“这位先生,真是抱歉,”阿箐忐忑地朝他一笑:“这份甜点还在试验阶段,本不该……”说到这里,阿箐几乎有些编不下去了,她们店里根本没有这么一份甜点,这都是她那糟心弟弟瞎捣鼓出来的玩意儿,而对于深知恶弟手艺的家姐来说,这个乌龙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份东西,我们免单。”阿箐最终深吸一口气,僵硬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

    晓星尘愣了愣,随即一个声音懒懒地插进来,“你说免就免啊?我价格都定下了。”

     阿箐看到桌上那份贵得离谱的价条表,面上表情很是扭曲了一下,看到恶弟捧着奶茶晃上来,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咬着吸管的薛洋狠狠训斥一番:“你是宫廷亲封的甜点师还是拿过什么国际大奖?再这么在我店里玩别怪我过年不给你发工资!”

     “我很稀罕?”薛洋颇为不屑地回嘴顶她,随即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晓星尘,“他都说很好吃的。”

     阿箐扶额,已经懒得听他狡辩了。

     晓星尘觉得自己可能是短暂失忆,要么就是记忆错乱了,他何时有说过很、好、吃?

     最终阿箐还是给晓星尘免了单,并十分不好意思地表示下次来有优惠,薛洋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嚷嚷是不是见人家长得帅才给免单的言论一律传入晓星尘的耳朵里,后者无奈苦笑,大概下次再不能来人家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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