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晓薛】我的导师是杀手13

    薛洋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人家打辩论赛。

     报告厅的舞台上八人争锋角逐,他坐在最末的位置听着对方一辩陈述观点,眼神儿却不自觉地往晓星尘身上飘,他调成自己最舒服的坐姿,两条长腿交叠,整个人懒懒地靠着舒适柔软的椅背,时而抱臂时而单手托腮,明目张胆、甚至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人,晓星尘一身正装在台上坐得笔直,他听得很是认真,偶尔还埋头做一下笔记,薛洋就这么看着他出了神。

     他教过的学生没有不优秀的,晓星尘更是这其中佼佼者,像所有教书育人的老师一样,薛洋对这个认知感到与有荣焉,他摸出手机调成照相功能,隔着老远的距离缓缓放大凑近,拍了一张晓星尘的照片。

    后者似有所感地看过来,薛洋得意地扬了扬眉,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看清,总之是朝他那个方向打了个无声的响指手势。

     晓星尘怔了一下,落在纸上的笔锋陡然收势,他赶紧强迫自己聚回神来,淡淡地收回视线,这才继续旁听对方辩手的发言。

     薛洋见他不再往台下看,就打开手机回了几条信息,心想着还没这么快轮到晓星尘发言,便把头歪在椅背上半眯着养神。

     末排角落的温度很是适宜,大抵是昨夜熬得太晚,薛洋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才发现报告厅里的学生全都走了,只有前面悬顶的天花板上还留着昏暗的盏灯,身上传来绒绒暖意,薛洋低头瞥一眼,自己身上盖的正是晓星尘今晚穿的黑色西装外套,他转了转身子,旁座看手机的人立刻看过来,四目相对,薛洋微微哑着声音问道:“……辩论打完了?”随即颇有些懊恼地蹙起眉来,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晓星尘抿着唇角的笑意点点头,他下来的时候,薛洋还睡得天昏地暗,看他睡得香沉,晓星尘便跟负责现场的工作人员说明自己稍后会关灯锁门,好在有认识的同学,这才同意他在报告厅待着等薛洋醒过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薛洋站起来,把手里拿的西装外套还给他,看后者白色衬衫佩黑色西裤也穿得笔直修挺,短发利落,双腿修长,便不吝点评道:“晓星尘,你今晚看起来很不一样。”

     晓星尘有些怔愣,随即,唇角的弧度却蓦地划开,他走到墙壁开关处关了前面的灯,才回头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他估计是想掏手机,手随意插在裤兜里,人却侧着身子回眸,唇角缕起款款的笑容,绅士而优雅,趁着身后昏暗的墙景,就像是英伦皇室贵族风格的写真,薛洋从位子的过道里走出来,皮鞋落在红地毯铺就的木制地砖上,没发出一点声响,他站在末排走道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去关灯锁前门的晓星尘,咂咂嘴,“就是不一样吧。”

    两人从报告厅出来,外头清冷的寒风呼啦从身边刮过,薛洋不禁打个寒战,晓星尘把手里的外套披到他肩头,笑道:“你穿着吧,别感冒了。”

       哦,这个学生还懂得孝敬关心他?薛洋笑得眉眼弯弯,连平时不常见的一对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我穿了,你不冷啊?”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毫不客气地穿上晓星尘的外套,同样是年轻人的身子骨,薛洋其实要比常人畏冷一些,往年冬天最外面穿的永远都是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或是及膝的大衣,他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肯受这冬日冰冷刺骨的寒气。

     周身被软绒的暖意裹着,薛洋因没看到晓星尘跟人争锋辩舌的郁闷心情顿时便豁然开朗,心想反正他们班过了这一轮初赛,大不了下次再看便是,这么想来,他立刻便好心情地吹声口哨揽过晓星尘的肩头,凑到他耳边亲昵地吹着气儿:“这样还冷不冷?”他柔软的唇瓣几乎要蹭到晓星尘微冷的耳垂,本应是怜惜学生冷暖的关切语气,由他说来却带着点莫名的撩拨,晓星尘没由来地心头一漾,被薄热气息扫过的耳根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起来,几乎是颇为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此时的校道寂静无比,两旁青黑的景观树垂压交错,稀疏叶子遮蔽点缀头顶紫黑赤沉的天空,橘黄色的太阳板节能路灯暖意裹绒,一盏盏沿向远方漆黑的转角。

       两人的步伐出奇地一致,规律的步子在寂静的校道上发出轻响,只细细辨认,却可发现其中一点端倪,晓星尘的步子明显不如往常平稳,他的手不知要往哪里摆,偏偏薛洋还搂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几乎要把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顺着校道望去,只见尽头的转角处设了夜跑的摊位,社团经常举行这样锻炼学生身体的活动,找个地方撑开伞篷放两张折叠桌,在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小礼品,有时甚至还带个小音响来放歌,以此来吸引学生们参加活动。

      这一路都很寂静,摊位前却热闹地不像话,薛洋很少在夜里逛校园,事实上,今晚要不是来看晓星尘打辩论赛,他此时估计在养父母那边跟阿箐拌嘴皮子决定着谁来洗碗的问题,或者抱着笔记本懒懒地窝在床上看经济新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的学生像年轻朋友一般,竟然跑到摊位问起参加活动的事项来。

     负责的妹子眼底都冒着金光,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看起来十分要好,竟然揽着肩过来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参加夜跑,虽然一个西装笔挺,另一个也是衬衣西裤,这种打扮实在不适合运动,但活动本身不仅是为了比赛,更是为朋友创造交流的机会,几人都使劲点头说欢迎参加,薛洋这才笑着低头签上两人的名字,心里想着,就当做是散步也挺好的。

      “带上手环作为参加我们比赛的标志哦。”薛洋刚签完字,就被旁边的妹子塞了个紫色的荧光手环,夜跑活动中途有站点需要签到,带着手环便于工作人员更好确认与分发矿泉水纸巾等物品。

      “……”薛洋嘴角抽了抽,看着旁边晓星尘微微道谢着接过,真的往自己的手腕扣戴了进去,就撇撇嘴道:“我不要跟他一样的。”

      妹子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荧光环,好看的颜色都被前面的同学挑走了,现在只剩绿色和紫色,出于自己不可言状的小小私心,她才特意挑了两个紫色手环,但现在人家这么说了,便只好从桌上一大堆礼品之间翻出绿色的,笑着问道:“那就这个?”

       薛洋一看,漂亮的眉毛立刻蹙起来,把要给回人家的手环又收回来,无奈地套在手上,才道:“哦,那算了。”

      两人沿校道的外环慢慢行走,一路不断有夜跑的人慢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薛洋倒也不在意,走出一段路,才没话找话问晓星尘,“你知不知道紫色代表什么?”

     “嗯?”晓星尘微微侧过身来,身后暖融的路灯倾洒笼照,浅淡的光晕笼着他修挺的身形,像是一层镀过金屑的绒絮,他笑了笑,问道:“什么?”

       薛洋怔了怔,似是觉得有些憋闷,脚下无力地踢开一片泛黄落叶,他慢悠悠地换了个话题,头顶上方树叶枝杈撑着灰黑的穹幕,他抬起头来,只依稀可以看到很浅的月色,薄雾般透过稀疏树影,被旁边路灯掺和地不辨踪迹。

        晓星尘在一旁安静地听,薛洋突然跟他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来,因为跳级的缘故,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同级的学生大都比他大两三岁,如今工作更是如此,学校像他这个年纪的讲师更是少之又少,有时课后和其它老师吃饭,别人也是绞着脑汁想些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来聊,老前辈们与这个可畏后生聊不到一处去,年轻一些的又开始忙着养孩子顾家,他往常放课就回养父母家吃饭,他们待他都很好,初高中时薛洋其实很叛逆,打架斗殴、挑衅生事是家常便饭,后来,他成长为别人期许的模样,表面看着能与谁都亲热,可多疑警惕的性子却丝毫未变,旁人难以走进,他独据一方,隔绝人事常情。

      他跟晓星尘讲他还没被领养时的经历,那时在孤儿院一年到头最盼过节,小孩子的愿望很简单,过节只要有糖果吃,他们就很满足了。

      他到现在也没戒掉爱吃糖的习惯,有时甚至开车跑去城里的批发市场,一家家去问那些早已经停止生产的便宜糖果,他语气轻快,晓星尘听着却莫名觉得心疼,身后晃眼的车灯打过来,晓星尘把他牵到里边,没再放开,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握着他的手腕。

     两人散步到第一个站点,领了矿泉水和擦汗用的手帕纸,晓星尘突然问负责人员,“这个也可以领吗?”

      他指的是桌上的零食包,透明袋里装着一小包虾条和三个棒棒糖,现场的妹子有些讶异,这种零食包只是拿来凑数的,里面的零食连很多小孩子都不屑一顾,一般也只有女孩子想念儿时的味道才会拿走一两包,不然白送人都送不出去。

     “可以的,这个也是礼品。”有妹子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把零食包塞到晓星尘手里。

      薛洋微仰着头喝一口矿泉水,修长的脖颈上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年轻的俊脸浸润在帐篷前白帜灯的光晕下,他刚把盖子拧好,晓星尘便把剥好的糖给递了过来,眉眼晕开常人难以察觉的温柔,“诺,吃一颗。”

      见他愣着没接,晓星尘无奈一笑,只好把糖亲手送到薛洋口中,这才自然地扣上他的手腕,说道:“走吧。”

      等人走远,旁边的妹子立刻轻声尖叫起来,其中一人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问同伴,“那个是不是阿箐学姐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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