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聂瑶】除却巫山不是云01

                    

      ***点梗,原著向,瑶妹重生

      01

      河间修整处屋内,蓝曦臣正与孟瑶交谈说着话,他道:“不必如此拘谨。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希望在兰陵金氏能取得一席之地,获得你父亲的认可。现在你已在明玦兄旗下有了立足之地和可供施展的天地,此望是否依旧?”

     金光瑶似乎屏息凝神起来,半晌静默,他捻了捻屈起的手指,苦笑着答道:“……不了。”

      蓝曦臣微微讶异,他在落难之时承蒙孟瑶搭救,彼时两人齐力避开温氏的追捕,在这其间他也得知了孟瑶的身世,夙夜相对,亦知他心中抱负,听他说来,是对有朝一日能归祖认亲、完成亡母遗愿抱有极大期望的,怎么?

      似是知他所想一般,金光瑶道:“我现在已经是聂宗主的副使了,聂宗主于我有知遇之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河间。”

       蓝曦臣道:“那你?”难道不想圆了亡母遗愿,在兰陵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了吗? 念及此,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是怕明玦兄不会同意,那大可不必担心,就算他不肯放人,我还可以劝解一二。”

       聂明玦就站在屋外,听言,便出声道:“为何不肯?”

     他推门而入,蓝曦臣与孟瑶相对而坐,皆是神情严肃,见他出现,微微讶异,孟瑶霍然站起,还未开口,聂明玦便道:“坐下。”

       孟瑶没动,聂明玦又道:“明天我给你写一封举荐信。”

       孟瑶道:“聂宗主?”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复杂情绪,才抬眸看他,郑重施礼作揖,道:“宗主好意,孟瑶心领了。”

       聂明玦道:“你可带着这封信去琅邪,找你父亲。”

       孟瑶忙道:“聂宗主,您方才若是全听到了,也该听到我说……”

        聂明玦打断他:“我提拔你并非是为了要你报什么知遇之恩,只是认为你能力足够,为人也甚合我意,应该待在这个位置上,你若真想回报我,战场多杀几条温狗便是!”

        闻言,一贯巧言善辩的孟瑶竟是噎住了。蓝曦臣笑道:“你看,我说过的,明玦兄只会尊重你的选择。”

       孟瑶眼眶发红,道:“聂宗主,泽芜君……我……”

       他低头道:“……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孟瑶垂着脑袋,谁也看不见他眸中的情绪转化万千,他继续说道:“多谢宗主宽待,不过,我目前并没有去琅邪的打算。”

     蓝曦臣微微倾身,道:“你……”旁人或许不知孟瑶为了能回金家做出过多大努力,他却是知道的。

      “泽芜君请听我把话说完,”孟瑶朝他颔首致意,继续道:“无论在哪,只要我足够努力,我的父亲他都能看到我,至于认不认我,”他略顿了顿,明媚的唇角浮起一缕苦笑:“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屋内三人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聂明玦才沉吟道:“你能这么想,也是极好的,出身一事,实在不必太过介怀。”金光善的名声他也听说过,聂明玦此人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在他看来,既然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流落在外,却仍是视若无睹的态度,这种人实在是,不配为人父。

     他既然这么说,蓝曦臣也不好再劝,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说到正事,一会儿闲扯一番,倒是很聊得来。

     直到薄暮,蓝曦臣告辞离开,孟瑶回到自己的屋内,呆坐榻前,才卸下方才在人前明眸善睐的伪装。

     他此时也如寻常一般,脸上挂着微微笑着的表情,只是这笑容里少了几分巧言令色,而给人一种阴鸷到狰狞可怖的感觉。

        这一世,他还会如前世那般傻傻地去琅邪认亲,在底下摸爬打滚、逢迎讨好却仍被那人无视到尘泥中去,机关算尽、胆战心惊地潜伏于岐山温氏门下吗?他还会在金麟台上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地做那个八面玲珑的笑面家臣吗?他最终还会落得个千夫所指遗臭万年的悲惨下场吗?

      不!金光瑶温煦的眼眸陡然变得凌厉坚毅起来,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一世,他要做金麟台上笑到最后的人!

       ————(这里只要交待一下瑶妹重生的背景,上文语句多引自原著。)

      02

      金光瑶依旧留在聂明玦身边做副使,他本就是机敏乖觉的人物,每次聂明玦交待下来的任务,对他抱有八分期望,他总是能拿出十分的成果,对此,聂明玦愈发欣赏器重他,他在河间混得不错,如鱼得水,一时便成了聂家帐下风头最盛的人物。

      这日,金光瑶方出门,便遇到慌慌张张前来送信的子弟,他心头一动,拦下那位子弟,笑着问道:“你干什么去?”

    那人见是聂宗主身边伺候的孟副使,不疑有他,便不假思索地答道:“兰陵金氏送来求救信,万分火急,想请咱们宗主前往琅邪相助。”

    “哦?”金光瑶眯了眯眼睛,沉吟道:“我代你转交好了,你先去忙吧。”

     那子弟千恩万谢,这才转身离开。

     金光瑶捏着信,慢悠悠地踱到聂明玦帐前,仰头眯着眼感受了一下晃得刺眼的朝阳,十月份的天气,河间已是干冷到不行,到处寒风肆虐,这样看着暖融的朝阳也是于事无补,他任阳光夹着早间薄霜的寒意在脸上停驻了会儿,这才掀开厚厚的毡帘钻进去。

       聂明玦正盘坐于矮案上埋头处理文书,见金光瑶进来,便微微抬头问道:“怎么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近段时日的孟瑶似乎有些不一样,具体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以前的孟瑶与自己相处甚欢,甚至偶尔还会讨巧卖乖,而这几日的孟瑶,虽然处事依旧妥帖,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一丝差错,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了,他看向他的时候,孟瑶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避开,就像是,有些怕他?思及此,聂明玦搁下笔,朝金光瑶微微招手,说道:“孟瑶,你过来。”

      金光瑶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遮掩过去,他前世与聂明玦和泽芜君蓝曦臣三人结义,聂明玦为兄长,对他以前所为之事耿耿于怀,各种瞧他不顺眼不说,训诫呵斥更是家常便饭,以致他听到赤锋尊的名号便几乎要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后来他以琴音设杀了聂明玦,对他死后凝成的滔天怨怒,更是害怕地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或许是因果报应,再后来他所做之事皆被人揭于人前,他一下便成了世家口诛笔伐,甚至恨不能诛之后快的人物,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人走茶凉,谁能想到,昔日金麟台上风光无限的仙督敛芳尊,竟落得个封棺定论的凄惨下场?

        “宗主?”金光瑶尽力掩饰着自己因陷于往事而腾起的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把书信程于聂明玦面前,恭身垂眸,摆出最恭敬谦卑的姿态,不一会儿,复又抬起眸来,只眼中隐隐有些发红,说道:“宗主,这是……金宗主差人送来的书信,”他的喉结滚动一番,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寻摸着该是金家遭了温狗强袭,这才送信来向您求援,”他跪下来,几乎是以头呛地,哽咽道:“如有可能,属下恳请宗主让我带人前往琅邪应援!”

      “先起来。”聂明玦俯身扶起他,后者却不动声色地避开,聂明玦蹙了蹙眉,却没多说什么,只抖开信纸粗略读览一番,信中果真如孟瑶所言,兰陵金氏在琅邪苦苦支撑,终于扛不住温氏的连袭,金光善在心中言辞恳切,望聂明玦能赶来相助。

       射日之争本就是各大世家联合讨伐岐山温氏所发起的,就算孟瑶此时不开口,见了金光善的信,聂明玦带人前往琅邪也绝无二话,而现在孟瑶跪求于他,倒显得他有多不近人情,不愿出手相助似的,聂明玦心里有一点点气闷,但还是道:“我知你顾念你父,咳咳……金宗主的安危,这样吧,你现在立刻点好人数安排下去,我们即刻出发。”

       “……是。”金光瑶俯首低眉,装作没注意到他刻意改换称呼的事,聂明玦又交待了几句,金光瑶垂首听完,便要出去安排各项事宜,聂明玦突然喊住他,“孟瑶?”

      金光瑶略略顿住脚步。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聂明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笃定,也带着点,令金光瑶反感和嫌恶的自以为是。

     “……谢宗主。”金光瑶没有回头,说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才不担心,他怎么会担心呢?

     他巴不得那个人就此死了为好!

     当然,他目前还不能这么轻易就死去,金光瑶稔了稔手指,这才掀开毡帘走出去,迎接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

       03

      射日之争中,百家联手讨伐作作恶多端的岐山温氏,后者虽是强弩之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氏家大业大,要撼动且连根拔除百余年的根基岂是一朝一夕的事?况且温若寒也不是软柿子,众家连横,他自然得找准机会打回去,兰陵金氏在这些世家中起着领头的作用,一来二去,金家坐镇的琅邪地界便成了温氏的主攻阵地,而兰陵金氏,也成了温若寒杀一儆百的开刀对象。

     金光善这些日子带领门内子弟在琅邪苦苦支撑,若不是聂明玦应援及时,兰陵金氏恐怕会成为弃械投降、遭人唾骂的笑柄。

      一战毕,山头脚下满盘狼藉,到处萦绕着修士们低低闷闷的喊叫声,举目而望,四周皆是哀鸿遍野、残骸荒露的惨状,琅邪更是浸淫在一片尸山血海遍流成河的哀景之中。

       平日衣着光鲜的子弟此时一个个灰头土脸,形容狼狈,金光善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右臂被温狗砍成重伤,方才若不是聂明玦身边那个副使舍命替他挡下一剑,他今日恐怕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战后,两家残留的子弟共同打扫清理着战场,安置疏导受难平民,金光善处理好伤口,手上缠好白布条便来到聂明玦的帐子,前来探望一下他的救命恩人。

      里头隐隐传来说话声,金光善出于礼貌,还是先叫人往里通报一声。

      等了半晌,等得金光善一脸不耐,几乎要厚着老脸不请直入了,聂明玦才从里头走出来,面色阴沉地可怕,语气也绝说不上友好,开声淡淡地问道:“金宗主有事?”

       金光善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人,他整个头都埋在聂明玦宽厚结实的胸膛里,只露出一小半盈白的侧脸,身条看着有些纤细,还是少年人的身形,身上穿的聂家校服被弄得皱巴巴的,污脏一片,边角皆是风干的暗红色血迹,而这位年轻的聂宗主却丝毫不在意一般,轻巧地把人扣在怀里,金光善心念一转,便道:“这位,怎么样了?”

       “……他叫孟瑶。”聂明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瞪了金光善一眼,后者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又听他冷声道:“我的副使,我聂某人自会负责,不劳金宗主操心。”

       金光善一脸莫名,聂明玦抱着人走出几步,又侧身道:“金宗主虽为长辈,在这里我也要奉劝几句,有些事情,做了,便要承担得住责任,”他似是气极,顿了顿才冷声道:“像这般推诿了事,抛妻弃子之举,实乃有失大家风范。”

      他说完,头也不回,抱着人便大步离开。

      金光善一口老血咯在喉头,胸口起伏不平,简直气得要命,无知黄口小儿,走的路还没他过的桥多,竟敢作势训起他来了!他身边的副使极有眼色地提醒几句,聂明玦怀里抱着的,可不就是那日前来兰陵认亲,最终却被家仆一脚踹下金麟台的孟瑶吗?

       “……罢了,随他去。”金光善无谓地挥挥左手,心想,大不了等射日之争结束,再认回这个儿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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