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翎

间歇性失忆症懒癌晚期老年患者,很佛很佛佛佛佛佛。

【曦澄】王牌讲师12

“蓝曦臣,”江澄被手机的震动声闹得不耐烦,划开屏幕解锁,劈头盖脸就问,“你有事?”

这语气着实算不上客气友好,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熟悉的声音才低缓传来,“……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江澄抬手捏了捏眉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端蓝曦臣略略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看你没回来,所以……”

“我回家了。”意识到自己克制不住的暴脾气,江澄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换个姿势半躺在沙发里,干巴巴地咕哝一句,“多谢关心。”

江澄下午上完课开车,回程奔波好几个小时,到家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这会儿音色干哑,透着几分成年男人的硬涩,在这样孤寂清冷的夜里,越发显得磁性十足,性感撩人起来。

“……”蓝曦臣无奈地笑了下,端个杯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灯红酒绿的城市,在这浩瀚夜空之下,他和他定落在两个不同的坐标,不知那边是否也是这样,星月薄雾笼着流光璀璨的夜景?

“你……累了吧?”蓝曦臣默了默,才接着说道:“要不要早点休息?”

“嗯,挺累的。”江澄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并不是什么扭捏且喜欢藏事的人,相反,从小到大的教育使他无论是在感情还是事业上,都主张决断磊落,凡事喜欢掌控主动权,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蓝曦臣最近的行为于他而言已经超控了普通朋友的感情范围,他心有疑虑,同时又升起一种没由来的慌乱和道不明的欢喜,这样的患得患失对他如今的状态而言是累赘,也是他必须断舍的麻烦。

江澄屈指扣着自己的膝头,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也忐忑地数着心里躁动的鼓点,不知为何,自蓝曦臣他身边出现起,似乎就总在叫他心烦意乱,江教授生平头一次没底气理直气壮,他端起被子灌下一肚子冷茶,咬咬牙,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摊牌道:“不仅仅是身体上,还要整天分神来猜疑某人是否别有用心。”

这话实在挑尖带刺,却也裹着隐晦含蓄的心思,若是蓝曦臣心里坦荡,自然要把它当做玩笑,一笑置之;但凡他有那点异样,就能敏锐地察觉出来,江澄是在试探他。

这就像两个高手之间过招,不必亮出底牌,两人只要交手,便可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

“……”蓝曦臣被这句突然的话呛到,在电话那端猛咳几声,不知怎么,他总感觉江教授的话头里意有所指,这‘某人’特指的就是他,而他不点名道姓,给两人留下一点避免陷入尴尬的余地,大概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主动坦诚改过自新的诚意。

“我,不是,阿澄我……”一向温煦文雅、在外人面前侃侃而谈的蓝总,竟不知该如何向人解释,说自己不是别有用心,嘘寒问暖处处体贴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吗?

这话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吧。

我是不是真的,一直以来都别有用心?蓝曦臣被自己这个不知在心里蛰伏多久、这会儿却突然冒出头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从小到大,蓝曦臣几乎事事顺畅,从来都是别人标榜学习的典范,行事端庄,进退得宜,不管何时,旁人对这位蓝家大公子的评价,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绅士文雅。

他几乎没有一点瑕疵,整个人都是发光体,周正却不刻板,贵雅而又健谈,哪怕是鸡蛋里挑骨头,都难以从他身上挑出些许不是来。

而此时,蓝曦臣那张向来温煦款款的脸上,却出现一丝裂缝似的错愕和迷茫。

自调任以来,他似乎一直都过分关注着隔壁邻居的状况,下班第一个想约他吃饭,到家门口时总是下意识地先看一眼对门,有时工作忙碌,冲喝咖啡时想到的,还是那张冷淡凌厉的脸,明明很好接近,面上却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弄得不明真相的人敬而远之。

好像要告诉所有人,他有多不好相处一样。

可不管别人眼里如何看他,蓝曦臣心里清楚,他喜欢和他相处,闲暇之余坐在一处,聊聊经济投资,这是他们话题的开始,却又不仅仅局限于此,蓝曦臣本人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古今通论信手就来,江澄也不差,关于专业这方面的造诣已经是登堂入室,他的见解独到新颖,眼光毒辣犀利,看待问题的本质总能一针见血,蓝曦臣甚至开过玩笑,如果他把精力放在投资这块,不出几年,FBS全球富豪排行榜上,估计就要多一位年轻帅气的富豪了。

“……你什么?”

江澄的声音滤过滋滋电流传到他耳边,蓝曦臣猛地激灵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哑言失语,良久,才轻声道:“阿澄,先让我先想想,可以吗?”

似乎有什么在心里疯狂撕扯着叫嚣,可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又让这种宣泄的欲望如鲠在喉,蓝曦臣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和迷茫,只觉得此时心率加速,腺素激增,甚至让他产生一种美好的幻觉,跟他讲电话的人此时就近在眼前。

“……嘟……嘟……”

江澄掐掉了电话,整个人疲软无力地倒在沙发里,他先是狂躁地抓了把头发,继而又把脸埋在膝盖上。

他刚刚是在做什么啊!

就算发现自己对蓝曦臣心里有些好感,也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去刺探人家吧?万一他根本没那个意思,以后见面岂不是拿来尴尬?

江澄神智回笼,心里一阵猛抽,一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一边又拉不下面子,于是只好圾着拖鞋,坐立难安地在客厅来回踱步。

大半个小时过去,虞紫鸢发现自己儿子还在客厅走来走去,便忍不住出声问:“有什么烦心事带回家里来了?”

江澄心虚地挥挥手,“没呢。”

“你上次不是答应好这次回来就去相亲,我给你看了几个……”见他这样,虞紫鸢放下餐具,冲了杯蜂蜜水过来。

“我都三十好几了,还跑去相什么亲?不怕叫人笑话吗?”江澄瞪大眼睛,又一屁股坐回沙发里,心里烦躁极了。

“就是因为你老大不小,才叫你去相亲,你看你姐姐,阿凌现在都快六岁了……”虞紫鸢打探自己儿子的神色,神情古怪道:“难不成你有看上的了?”

“……啊?”江澄捧了蜂蜜水站起来,立刻借机脱身,“有了有了,您别再给我操心。”

说完,人影一溜儿就闪回房间,顺带还关上门。

等头脑冷静下来,江澄才重新拿起手机,编辑一条信息给人发过去:那个,你别多想。

旋即一想,心里多想的应该是他,也许人家根本没往心里去。

想到这,心里那股子郁闷又倒腾翻涌起来,当我一时头脑发热,自作多情吧。江澄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发完这条信息,把手机往床尾一扔,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周六,江澄有晨跑的习惯,虽然一夜难眠,但还是起了大早,换身运动服,就到小区楼下跑步。

薄曦晨光从林间透洒下来,小区一片安静,江澄听到手机铃响的时候,正好经过小区门口,身边喷泉的水声盖过手机的声音,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虽然经过一夜的心里催眠和建设,还是难免有些难为情,如此看着屏幕不知等了多久,江澄才咬咬牙,滑动接听条:“蓝曦臣?”

“阿澄。”

蓝曦臣站在小区门口,隔着欧式雕花大铁门看站在喷泉前低头讲电话的男人,连夜的奔波使他那张清俊儒雅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疲倦憔悴,可眼睛却分明是清亮柔和的。

“有事啊?”江澄习惯性地挑挑眉,仗着在电话里看不见人,倒是屈尊拉下脸皮来,“昨天喝了点酒,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

“别放在心上。”

“我有事找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很默契地同时收声。

蓝曦臣深深吐出一口气,道出自己深思熟虑后连夜奔波前来的目的,“终身大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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